第九十九章 权衡之下
“前不久，阿妩救下秦王一事便闹得沸沸扬扬，许多人已经在猜你往后是秦王一派的人。可是如今燕王又弄了这么一出戏，摆明了是架着你做出抉择。你若不选，两边都是得罪，便是阿妩救过秦王，秦王一派的人也会有所微词，而燕王一派，则会按照燕王的想法继续为难你。思全，这是冲着你来的，毕竟我们都知晓，方才我提出的那个折中办法，燕王根本不会考虑，已经逝世的第一任燕王妃出自镇国公府，舒侧妃出自隋西舒家，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考虑让阿妩当王妃的。”
梁思全不解：“可我一个侍郎，燕王怎会盯上我？”
易胥也不明白：“贵人心思难测，或是你无意之举打乱了燕王安排，思全尽快考虑好吧，燕王这架势，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可是……”梁思全尚且有些犹疑。
易胥劝道：“思全，梁家祖上站错队以致梁家没落，所以你轻易不想掺进这种事情，但是此时若不早作抉择，燕王若用些下作手段，梁家或许便不只是没落了！”
回到家中，梁思全面色难看地让人请梁妩来书房。
“爹爹，您找我有何事？”
看着花容月貌的女儿，梁思全叹了口气：“燕王已知晓我们家同许家的亲事黄了，今日堵在尚书省门口，当着人来人往说要求娶你为侧妃！”
梁妩脸上的笑意尽数消散：“爹爹，后来呢？”
“我说梁家有祖训，梁氏女不能为妾，你易世伯也帮着说了两句，燕王才离开，只是他走前说让我想个更好的办法出来！”
梁妩心中暗恨，又想起之前她误会赵明璋一事，所以说，燕王才是出手设计此事的人吗？
若不是同赵明璋一样派人在江南盯着，又如何能知道这个消息？
毕竟京城许家一直同秦王来往密切，是默认的秦王派系，许家人自然不会跑去和燕王说这件事，而江南许家同燕王更是没有任何交集。
“爹爹，易世伯怎么说？”
“想要明哲保身已是不能，你易世伯说我该做好抉择了，若是两面不讨好，往后或许在官场寸步难行，便是想避开，有燕王的人紧盯，一时半会也根本不可能！”
梁妩自责道：“爹，是我连累了你们。”
梁思全却拍着她的肩膀道：“妩儿，并非是你的问题，这事，恐怕已经皇权争斗下惊起的水花，明日，妩儿便去求见贵妃娘娘吧！”
“爹爹这是，想在秦王身上赌一把？”
“不是赌，是权衡之下最好的选择。”
当今圣上有四子。
庄王赵明琛，生母乃已逝的丹碧国公主。
燕王赵明珩，生母是出自神勇侯府的淑妃。
秦王赵明璋，生母是出自京城世家杜家的贵妃。
四皇子赵明琮，生母是宫女出身的花婕妤。
但是庄王生来便是一双碧眼，带有明显的丹碧族特征，即使能力出众，却因这异族血脉无缘皇位。
四皇子才十岁之龄，又无显赫的外家。
如今能争夺皇位的，便只剩下燕王和秦王。
论才能和品性，秦王都比燕王要强些。
更别说他们如今已经算是得罪了燕王，燕王并非草包，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不想将梁妩嫁给他。
而且还不知何处惹到燕王，让他如此针对。
不管从哪方面考量，秦王都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次日下午，梁妩便再次进了皇宫。
只是她先见到的，并非是贵妃娘娘。
“王爷，您为何在此？”
“阿妩，你可是为了燕王一事来见母妃的？”
“王爷已经知道了？”
“对，昨日我便听到了消息，今日进宫找母妃也是为了这事。”
“王爷可有了解决之法？”
“母妃会去见淑妃娘娘，便是赵明珩生母，淑妃娘娘的话，赵明珩还是听的，若是还不成，再告知父皇。”
【若赵明珩是不管不顾，欺压抢占，倒是可以直接告知父皇，但是许世渝那儿是他自己决定不再议亲，赵明珩昨日更是声称求娶，便只能先想其他办法解决了！】
梁妩心中有了数：“多谢王爷和贵妃娘娘替臣女操心，贵妃娘娘呢？”
“母妃在奇玉阁，我带你过去。”
梁妩一时有些好奇：“臣女第一次见贵妃娘娘，便是在奇玉阁，这奇玉阁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奇玉阁中藏有各类珍贵的玉石和玉雕，母妃待嫁闺中时便爱刻玉，后宫寂寥，更是成日与玉作伴。”
“都说贵妃娘娘盛宠，无人能越过，娘娘竟也会觉得寂寥吗？”
“盛宠不假，但是父皇白日要忙朝事，后宫还有嫔妃数十，内廷宫务有母后操持，所以闲着没事时，母妃便会在奇玉阁。我曾问过母妃日日雕刻可曾觉得无聊，但是母妃同我说，她幼时便爱玉雕，从不会觉得这是一桩无聊事。”
“所以悠月喜欢木刻是受了娘娘影响吗？”
“可以这般说，甚至悠月比母妃还要更甚一筹，对木雕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所以小小年纪，雕刻技术便已炉火纯青了！”
奇玉阁里，杜知薇已经收拾好坐在主座上。
见两人进来，她问：“阿妩，明璋说要亲自同你道谢，不知他可有说话算话？”
梁妩下意识地看了赵明璋一眼，心中暗自腹诽，怪不得她先见到的不是贵妃娘娘，这人竟是找了个这样的借口，但是可没提过道谢的只言片语！
赵明璋讨好一笑，他确实忘记此事了！
“回娘娘，王爷已经同臣女道谢！”
杜知薇没有错过两人的互动，心中还有些称奇。
其实赵明璋的婚事她一直头疼着。
庄王比他大五岁，早已娶妻生子。
而赵明珩呢，比明璋也只是大三岁，早在五年前便娶了第一任王妃，虽王妃已逝，但是侧妃妾室一大堆，侧妃三年前也诞下一子。
只她这儿子，年有二十，别说妻妾了，连个什么心爱之人都没有。
她也同明璋说过不少世家小姐，漂亮的、聪慧的、可爱的……各种类型的都有，偏偏他一人也看不上。
眼光高得不行，偏还不承认。
没想到这大半年她没催了，今日竟同她说，他有了心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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