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相见不相识

“咿呀。”

林凡在自家居所，被一阵微弱的哀嚎声惊扰。

走出门去，看到的，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它的前爪有血，似乎是受了什么伤势。

看着那只雪白的狐狸，看着那冰蓝色的双眸。

这一刻，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林凡内心中涌出，像是前世今生在贯通，这一幕，他不知在何时经历过。

似曾相识。

然而，林凡终究不再是陈凡。

鹤云宗乃是仙门，能踏入此界的，必然并非凡物，眼前的，是一只妖。

这一世，他对于妖，抵触的观念，是深入骨子里的。

淡然的一瞥，而后又一次关闭了门户。

白灵静静的望着这个男人的举动。

眼中的希冀，渐渐在暗淡，最终，变得失望。

然而，她仍旧不愿放弃。

林凡没有将她赶走，终究是让她看到了一抹希望。

夜。

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天寒地冻，像是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

林凡端坐在蒲团之上，默念真经，可自始至终却无法静下心来，小狐狸的哀鸣，那愈发微弱的声音，却在他的内心中无比洪亮，终究让他难以无视。

某一刻，他还是站起了身去，推开门去。

屋外，大雪飘落，在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小狐狸就蜷缩在他的门口，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它的身体几乎被冻僵了，张了张嘴，发出的是嘶哑、微弱的声音。

在此之前，或许林凡还有一丝念头，将这只小狐狸赶走。

可看着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他还是生出了恻隐之心。

抱着那只小狐狸，林凡以仙力去温养它的躯体，将它抱在怀中取暖。

“等雪停后，你便要离开，否则，若是让师门的人发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凡望着怀中的小狐狸开口。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林凡在心中如此宽慰自己，以平息掉那份长久以来缔造出来的，让他有所不安的观念。

“呼呼。”

小狐狸似乎笑了，咧了咧嘴角，看起来很明媚，很可爱。

它贪婪的呼吸，嗅着林凡的气味。

那种熟悉的温暖，像是贯穿了岁月、贯穿了历史，再一次将它包围。

这一夜，像极了当年那个山洞的夜晚。

天寒地冻，两个人，彼此依偎，相互取暖。

虽然，小狐狸也明白，这个人，不再是那个人，更明白，不打搅或许对于林凡会更好。

可是，感情有时候是要胜过理智的。

她无法控制，那种泛滥如汪洋的思念，终究是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感受着那份温暖，这一刻，她明白，虽然眼前的人不同了，可是某些方面，他们还是一样的。

他，还是属于她的陈凡。

“我不想再错过了，原谅我，林凡。”

她一边愧疚，一边又贪婪的享受这一切，暗暗下定了决心，她要与这个男人在一起，重续当年的情谊，弥补当年的遗憾。

雪停了，小狐狸也离开了。

不过并未过去几日，林凡便在自家的院子里，见到了一个女子。

清冷淡雅，古典精致。

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瞬间，林凡便怔住了。

奇异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更为的强烈了，眼前的女人，让他莫名生出一种亲近的感觉。

然而。

他终归不是陈凡。

这一世的耳提命面，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挂念，还是让他的理智占据了上风。

“果然是妖，小小狐妖，也敢犯我？”

林凡何等之聪慧，自然看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当日的小狐狸，又或许，这一切都是白灵故意使然。

万妖国主，想要欺骗一个小小的人仙，何等的轻而易举呢。

“滚。”

林凡开口，拔剑一斩，剑气斩破雪地，留下一道印记。

虽然，他依旧没有下杀手，但当那个寒冷的字眼从他口中吐出，白灵的身躯，还是猛的颤了一下。

是心在颤。

悲伤、委屈、思念，种种的情绪，一下子踊跃上来。

近百年的等待，故人再见，却只等来一个滚字，心之殇，怎是言语所能表述。

白灵离开了。

转身之际，一滴泪水飘落，落在雪地，让林凡久久的怔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也体会到了一种悲伤。

那是一种莫名的，刻骨铭心的痛，那一瞬间，他彷佛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盘坐在蒲团上。

默念其真经法绝，平素里，很快能进入悟道状态的他，这一次，又心神不宁了。

原以为，这只是他生命的小插曲，那个女人，他再也不会见到了。

可是没过几日，林凡便又见到了白灵。

在一片山林，他再次见到了那个清冷的女子，这一次，两个人没有交流。

林凡没有开口，也没有拔剑，默默的注视，而后离开。

几日后。

他们再次相见。

山林、石崖、湖畔……

林凡常去之地，他总是能够见到白灵，对方没有打搅他，他也没有去管。

只是，那种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

那种无法描述的亲近感，近乎疯狂，要撕碎他的理智。

再后来。

林凡似乎彻底习惯了白灵的存在，当走过一个地方，或者几日没有见到白灵，他竟然还会生出想念。

尽管林凡也明白，这种想念，是在他身上绝对不能存在的，可是，他就是无法克制！

慢慢，他开始观察这个女子，研究这个女子。

看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看她站在一片大地，默默注视他，那双眸子中，展露出的温情、悲伤。

“你为何缠着我？”

这是林凡第一次忍不住好奇开口。

“你像极了一个人，我的一位故人，看到你，我便会想到他。”

白灵笑着开口，那笑容，令天地都失色，日月都暗淡。

那充满悲伤的眼睛，让林凡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的心疼。

那双眼睛，像是历经了沧海桑田，经历过了无边苦难。

他发狂般的涌起一种念头，想要呵护眼前的女子，抚慰她心中的伤。

但他终究不是陈凡，前世的记忆，远不是此刻的他所能唤醒。

理智，终归还是占据了上风。

可，变故又出现了。

三日。

十日。

半月，一年……

陈凡都没有再见到白灵。

不知道何时，从抵触，他开始对那个女子产生思念，时间越来越长，他的思念，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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