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文旅相融:老巷深处有新篇
“老巷书笺体验线”推出的第一个周末,清晨的老巷就被槐花香裹住了。林晓月穿着改良的中式连衣裙,领口绣着浅淡的槐花纹,拿着扩音器站在书店门口,身后的木牌上写着“今日体验:做纸·染笺·刻笺——把老巷的春天,藏进纸里”。
第一批游客是二十人的小队:有带着七岁女儿的年轻夫妻,有穿汉服的大学生社团,还有两位从上海赶来的非遗爱好者。“欢迎大家来到老巷书笺体验线!”林晓月笑着挥挥手,“今天我们要做三件事:去老纸坊抄一张纸,去染笺园染一张笺,回书店刻一张字——从头到尾,亲手做一张‘有老巷温度’的书笺。”
第一站是城郊的老纸坊,藏在一片槐树林里,七十岁的张师傅已经等在抄纸槽旁。槽里的纸浆是用楮树皮和竹纤维混的,泛着淡淡的米白色,水面浮着几片刚落的槐花瓣。“这是做书笺的第一步——抄纸。”张师傅拿起竹帘,手腕一沉一抬,纸浆便均匀地附在帘上,“你们看,竹帘要平,动作要轻,像‘接住’纸浆,不能‘舀’——好纸是‘托’出来的。”
穿汉服的姑娘第一个上前,她握着竹帘的手有些抖,张师傅站在她身后,轻轻稳住她的手腕:“沉肩,坠肘,对,就这样。”竹帘从纸浆里捞出来时,湿纸薄得像蝉翼,姑娘看着纸上的槐花瓣印记,惊喜地叫出声:“这是‘天然的笺’啊!”
七岁的小女孩也吵着要试,爸爸抱着她,一起握住竹帘,小小的手和大大的手叠在一起,捞出来的纸虽然有些歪,却沾着两瓣槐花。“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做的纸!”小女孩举着湿纸,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第二站是染笺园,这里种满了可做染料的植物:槐花开得正盛,栀子是嫩黄的苞,蓝草的叶子泛着深绿。苏念桂早已摆好了三个染缸,分别装着刚煮好的槐花汁、栀子汁和蓝草汁,旁边的竹篮里放着新鲜的花瓣、树叶,供大家做压花。“染笺要‘顺’——纸要轻轻浸,慢慢提,不能急。”苏念桂拿起一张抄好的湿纸,浸入槐花汁里,指尖轻轻翻动,“你们看,纸的边缘先染上色,慢慢浸到中间,这样才有‘渐变的美’。”
上海来的非遗爱好者选了蓝草染,他把纸浸在染缸里,等了五分钟再提起来,看着深蓝色在纸上慢慢晕开:“这比化学染料的颜色,有‘呼吸感’——是植物的温度。”穿汉服的姑娘则把栀子汁染的纸铺在竹帘上,摆上刚摘的槐花瓣,用重物压住:“等干了,花瓣的形状就留在纸上了,像把春天‘封’起来。”
林晓月拿着相机,拍下大家染笺的样子:有人举着染好的纸对着光看,有人蹲在地上摆花瓣,有人互相帮忙压重物……阳光透过树叶,把光影投在染好的笺纸上,黄的、蓝的、粉的,像把老巷的春天,都铺在了纸上。
最后一站回到老巷书店,顾言舟已经摆好了雕版和刻刀,木桌上铺着刚晒干的笺纸,还放着几碟蜜饯和槐花茶。“现在,我们把自己做的纸,变成‘书笺’。”顾言舟拿起一块“福”字雕版,“这是苏老师特意刻的‘春福’版,大家可以用自己染的纸,拓印一张福笺,带回家做纪念。”
小女孩拿着最小的刻刀,在爸爸的帮助下,刻了一朵和染笺上一样的槐花;穿汉服的姑娘拓了“春福”笺,说要夹在自己的汉服手账本里;上海的非遗爱好者则选了“松鹤”版,“要带回去给朋友看,中国的老手艺,能‘从头做到尾’”。
体验结束时,林晓月给每个人发了一本“书笺手账”——封面是苏念桂写的“老巷笺记”,里面贴着大家今天抄的纸、染的笺、刻的字,还有老纸坊、染笺园、书店的纪念章。“这是老巷给大家的礼物,”林晓月笑着说,“希望大家能带着这份亲手做的美好,把书笺文化分享给更多人。”
游客们陆续离开,穿汉服的姑娘临走时,把自己做的槐花瓣笺纸贴在书店的展示墙上,旁边写着“老巷的春天,在纸上”;上海的非遗爱好者加了林晓月的微信,“以后老巷有新活动,一定要告诉我”;小女孩则抱着自己的手账,说“下次还要来做‘花笺’”。
夕阳西下,老巷书店的展示墙已经挂满了今天的作品,歪歪的抄纸、渐变的染笺、带着温度的福字,每张纸都藏着故事。顾言舟看着这些作品,对林晚星说:“我们做体验线,不是让大家‘看’非遗,是让大家‘做’非遗——亲手摸过纸浆,染过染汁,刻过刻刀,才会真的懂,老手艺不是‘远的’,是‘近的’,是能摸得到的美。”
林晚星拿起一张带着槐花瓣的笺纸,指尖划过纸面的纹理:“我想把体验线做成‘季节限定’——春天做‘槐花樱花笺’,夏天做‘荷花荷叶笺’,秋天做‘枫叶桂花笺’,冬天做‘梅花松针笺’。每个季节来老巷,都能带走不同的‘时光笺’。”
苏念桂这时端着刚蒸好的槐花糕走出来,放在石桌上:“我师父说,‘手艺要活在人间’。现在老巷的书笺,不仅活在纸上,还活在大家的手账里、手机壳上、发簪上——这就是最好的‘活’。”
沈沐辰抱着一摞新刻的雕版走过来,是“四季花笺”的模板:“苏老师,我刻了‘荷花’和‘枫叶’的版,等夏天秋天,就能用了。”他的指尖沾着木屑,眼里亮着光,“以后我们还可以做‘亲子体验包’,让更多小朋友知道,老手艺是‘好玩的’。”
风轻轻吹过老巷,槐花瓣落在石桌上的槐花糕上,甜香裹着纸香,漫满整条街。老巷的深处,老手艺的故事,正以“可触摸、可参与、可带走”的方式,走进更多人的生活里——这不是“复古”,是“新生”,是老手艺在新时代里,开出的温柔的花。暮色渐浓时,老巷书店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窗棂,把染笺台、刻刀架的影子投在青石板路上,和飘落的槐花瓣缠在一起。林晚星正对着账本核对体验线的预约记录,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忽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是井上雅彦先生带着东京“老巷笺屋”的三位纸艺师,身后还跟着扛着相机的《东京旬报》记者。
“林小姐,顾先生,我们来‘回礼’啦!”井上雅彦举起手里的桐木盒,盒盖打开时,露出一叠叠蓝染和纸笺,“这是田中由纪小姐和我们合作的‘中日合璧笺’,用和纸做底,宣纸做纹,染了大阪的蓝和老巷的槐黄,特意带来参加老巷的文旅体验线。”
顾言舟迎上前,指尖抚摸着笺纸的纹理——蓝底上泛着浅黄的槐花纹,像把东京的海和老巷的春叠在了一起。“太惊喜了!”他转头对林晚星说,“我们正好把‘笺纸漂流’的第一批回信带来了,东京客人的笺纸,老巷的朋友们都写了回信,还附了自己做的槐花花笺。”
《东京旬报》的记者立刻举起相机,镜头对准桌上的漂流笺——有老巷小学生画的蜡笔画,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东京的樱花好看吗?”;有传习班陈阿姨的“全家福笺”,背面写着“愿远方的朋友,也能拥有纸里的温暖”;还有李然设计的“节气笺”,清明的槐黄配着东京客人写的“一期一会”,两种文字在纸上轻轻呼应。
“我们想把‘笺纸漂流’做成文旅体验的‘隐藏环节’。”林晚星笑着说,“以后来老巷体验的客人,不仅能亲手做笺,还能带走东京客人的漂流笺,写下回信后,我们会统一寄到东京笺屋。一张纸,连起两座城的文旅记忆。”
井上雅彦连连点头,指着窗外的老巷:“老巷的文旅,最动人的就是‘有温度’——不是走马观花的打卡,是能亲手做一张笺,能收到远方的回信,能尝到槐花糕的甜。这种‘慢下来的体验’,正是现在很多游客想要的。”
这时,穿汉服的大学生社团又折了回来,姑娘们手里拿着刚买的“老巷笺集”,看到东京纸艺师带来的蓝染笺,立刻围了上来:“哇!这是中日合璧的笺纸吗?能不能教我们做呀?”
田中由纪笑着拿出工具:“当然可以!蓝染要先把纸浸在板蓝根汁里,染三遍,每遍都要阴干,这样颜色才会透亮。”她一边演示,一边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老巷的槐花染是‘暖的’,大阪的蓝染是‘凉的’,暖凉结合,就是‘温柔的平衡’。”
姑娘们学得认真,有人不小心把染汁沾到了汉服裙摆上,却笑着说:“这是老巷和东京的‘双重印记’,太有意义了!”她们把刚染好的蓝染槐花纹笺纸,贴在自己的汉服手账本里,又在漂流笺上写下:“愿老巷的槐香,能飘到东京的樱花树下。”
周老板这时端着刚泡好的新茶走来,用自己做的茶笺当杯垫,茶笺上的龙井叶纹刚好接住茶杯的温度:“我提议,我们做‘文旅联名茶笺’——老巷的笺纸配老巷的茶,客人体验完做笺,再喝一杯茶,带走茶笺和茶叶,把老巷的‘纸香’和‘茶香’一起带回家。”
顾言舟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我们还可以和浅草寺的手作市集联动,老巷的文旅体验线客人,能收到东京笺屋的优惠券;去东京笺屋的客人,也能拿到老巷的体验券,让两座城的文旅,互相‘引流’。”
苏念桂端着刚蒸好的槐花糕走来,糕点上点缀着樱花粉,是佐藤惠子特意寄来的樱花粉:“我师父说,‘手艺的文旅,要让客人带走的不仅是作品,还有味道和记忆’。”她把槐花糕分给大家,“槐花的甜,纸的香,朋友的笑,这些都是文旅里最珍贵的‘非物质遗产’。”
夜色渐深,老巷的灯笼越发明亮,青石板路上的槐花瓣被灯光染成了暖黄色。东京纸艺师和老巷的朋友们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各自做的笺纸,有槐黄的、蓝染的、樱花纹的,每张纸都藏着故事。记者按下快门,拍下这张“跨国文旅合影”,照片里,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服饰,却因为一张小小的笺纸,笑得一样温柔。
林晚星看着桌上的漂流笺和联名笺,忽然说:“文旅的意义,从来不是‘到此一游’,是‘到此一留’——留下一张亲手做的笺,留下一封给远方的信,留下一段和老手艺、和新朋友有关的记忆。”
顾言舟点点头,拿起一张刚做好的“中日合璧笺”,指尖划过纸纹:“老巷的深处,从来不是封闭的角落,是能连起世界的‘温柔节点’。以后,我们还要和更多地方的手艺人合作,让老巷的笺纸,成为文旅里的‘通用语言’,让更多人知道,老手艺的传承,也是文旅的新生。”
风轻轻吹过老巷,槐花香裹着蓝染的清香,漫满整条街。漂流笺上的字迹、联名笺上的纹理、朋友们的笑声,都被夜色温柔包裹——老巷的文旅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张小小的笺纸,还会连起更多远方的风景、更多温暖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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