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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天下太平


第551章  天下太平

    天下战事终了。

    除却零星残余匪寇尚在各地卫所与新设州县兵马的清剿之中,自二月发兵南下,横扫整个江南的总计三十万大军,亦已在各个战区接受了丰厚的犒赏,开始有序整编,分批次回返预设的各省驻地。

    而随著萧砚一路南巡,由汴京和金陵两套班子共同遴选或经考核留用的各行省承宣布政使、都指挥使、转运使、按察使,也已陆续抵达任所,开始运转政务,并向天子上呈到任后的首封奏章。

    秋色渐深,层林尽染。接下来的数月,萧砚一行轻车简从,可谓是真正开始了微服巡幸。

    他们穿过括州起伏的群山,并按照对蚩梦的承诺,他们特意绕行,深入畲乡。但见依山而建的梯田如一条条缠绕山腰的玉带,在秋阳下泛著稻谷收割后特有的色泽。

    畲民男女的服饰色彩明丽,纹样独特,虽与娆疆不尽相同,但那扑面而来的风情,仍让蚩梦惊叹连连。

    她甚至试图用半生不熟的当地话夹杂著娆疆土语,去和当地人交流蛊术与巫术,虽沟通不畅,却乐此不疲。

    萧砚遂在此多作停留,终日携女帝与姬如雪漫步乡野,与畲寨头人叙话,颇为自在。

    离开括州后,车驾东行,在台州略作停留,便又拐了个弯直抵温州。

    萧砚仔细视察了温州港,召见了留驻此地的工部官员与水师将领,听取了关于港口远期规划、新型舰船研造以及探索北上通往辽东、朝鲜半岛,南下连接南洋诸国航路的初步设想。

    萧砚对此自然是大为鼓励,甚而带著三女亲自登上一艘之前由吴越国打造的新下水海船,在近海巡弋了一圈,以领略东海风光,并结合自己前世的一些模糊认知,提出了诸如改进船帆受风效率、在关键部位包裹铁皮加固、优化舱室布局以提升船员长期航行舒适度等建设性意见,竞是受到了相应官员们的一致好评。

    而巡视完吴越后,按照原定计划,萧砚便沿著海岸线,继续向南。

    进入福建地界后,山势渐趋陡峭,林木蓊郁。过福州,未作过多停留,只是与王延彬还有新到任或留任的官员们交谈了一些意见,略作训诫勉励,便继续南下往泉州而去。

    事实上,萧砚此番南巡,最重要的目的地便是这泉州港。

    泉州作为得天独厚的天然深水良港,于前唐开始便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东方第一大港,其条件之优越,纵观整个帝国海疆,也唯有明州与广州可与之媲美,然三港之优势又各有侧重。

    若论及依托琉球以经略浩瀚海洋,则背靠江南富庶资源、且与琉球航线最为径直短捷的泉州,无疑是上上之选。无论是明州还是广州,在地理位置上,都略显偏科。

    故而,若要构建起「以台澎为战略跳板、辐射掌控东南亚为腹地」的海洋经略大格局,单就以控制琉球而言,泉州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选择。

    而正是因为萧砚的重视,待他临泉州时,泉州港内外,早已在官府的全力组织下,疏浚清理了航道、加固了堤岸码头,往来船只的数量也在快速恢复增多,迅速复苏著这座大港应有的商贸活力。

    萧砚旋即颁布诏令,就于泉州设立市舶司、全面恢复并规范海外贸易的诸项章程,召见了大批经由金陵方面精心遴选的官员。

    却是最终敲定了以泉州为大唐第一市舶司所在地,总揽支援琉球开发建设、大力拓展海外贸易的「五年计划」。并且明令,市舶司直接归属中枢垂直管辖,不受福建本省转运使司节制。

    同时在泉州城外,萧砚检阅了留驻于此的蚩离一部,慰勉有功将士,肯定了他们平定闽地、稳定南疆的功绩。并在其后盘踞泉州的半个月,都特意准了蚩离闲暇,让他和蚩梦得以父女相聚。

    在泉州将闽地军政要务梳理一番后,萧砚却是继续向西入广东,一路巡视了广东行省治所番禺后,方才取道向北进入江西境内。经赣州、吉州,再折向北,过袁州、洪州,一路逶迤,最终抵达了翻阳湖畔的饶州。

    至此,这场贯穿吴越、闽地、岭南、江西,历时长达半载的南巡,姑且不论途中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多少贪官墨吏、地方豪强,亦不论看尽了多少江山胜景、风土人情,已然接近尾声。

    而在回銮金陵之前,尚有最后几位关键人物,需要在这饶州之地,见上一见。

    待车架徐徐抵达龙虎山下时,时节已入冬月,山中寒气渐浓,草木虽未尽凋,却也染上了深沉的苍黛之色。

    而天师府之前虽一度遭到徐温麾下的乱兵洗劫,但所幸并未受到什么损毁,远远观之,便见龙虎山云雾缭绕,丹崖碧水,仍有一番清幽出世的气象。

    萧砚抵达山门时,张玄陵率天师府一众有道行的道士,以及早已接到诏令在此等候的李星云、上饶公主、许幻,并成功招抚楚王马希声后亦也奉诏在此复命的张子凡等人,皆已肃立迎候。

    「恭迎陛下,皇后,贵妃、德妃娘娘。」众人齐声见礼。

    萧砚下了车驾,看了眼老老实实可谓一揖到底的李星云一眼,笑了笑,温言唤起众人后,便对为首的张玄陵语气平和道:

    「张天师,江南得以迅速平定,天师府于其间安抚人心、传递讯息,出力不少,朕心甚慰。何况,此处乃江南道教祖庭,道祖更是朕之李唐先祖。于公于私,朕都早该来此拜会一番。只是此前一直戎马倥偬,直至今日方得闲暇,亲履宝地。「

    张玄陵和许幻闻言,连忙与一众道士再次躬身:「陛下言重了。匡扶正道,护佑生民,本是我辈分内之事。陛下今日驾临,实令龙虎山蓬荜生辉。」

    萧砚微微颔首,正欲徐徐登山,扫过几位高功道士略显紧绷,甚至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后,似是想起什么,嘴角泛起几分浅淡而随和的笑意,又补充道:  

    「天师与诸位道长不必多虑。朕今日来,一是借宝地祭拜先祖,二是看看这天下闻名的洞天福地。并非要让天师府将降魔护道天尊(张道陵),换成道祖神像,作为府内的供奉对象。道家各派自有传承,朕无意干涉。「

    这话带著几分玩笑的意味,张玄陵不提,诸等道士倒是明显松弛了许多,但一时似乎又不知该如何接这天子近乎家常的调侃,略有些失措起来。

    好在许幻心思转得快些,却是立即微微上前半步,含笑温言道:「陛下体恤道门,尊重传承,实乃天下之福。天师府上下感念于心。」张子凡也在一旁适时的恭敬垂首,以示赞同。

    萧砚笑了笑,不再多言,直接看向一旁正下意识挠著后脑勺的李星云,说道:「十一弟,你随朕同行上山。其他人,便陪著皇后她们后面上来吧。」

    「是,陛下。」李星云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对旁边抱著女儿的上饶低声吩咐了几句,快走几步跟上了已转身踏上石阶的萧砚。

    女帝则对张玄陵、许幻等人微微颔首示意,由他们和上饶陪同,与姬如雪、蚩梦一起,在后面缓步登山。

    石阶蜿蜓向上,两旁是历经风霜的古木。萧砚负手走在前面,李星云落后半步跟著。

    山间寂静,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

    走了一小段,萧砚也未回头,径直道:「这一路从北到南,你也算走了不少地方。抛开那些军报奏章,单就你眼中所见,新附之地的百姓,光景比之从前如何?」

    李星云没想到萧砚会先问这个,思索了一下,答道:「回陛下,战事平息得快,各地秩序恢复也算迅速。臣沿途所见,市集渐开,田亩得耕。尤其陛下推行新政,免除今岁夏税,勾销往年积欠,寻常百姓面上,确往多了许多,少了几分惶然。」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下,思索道:「只是—地方上毕竞积弊已久,宗族盘根错节,朝廷触及他们的利益,暗中怨怼、阳奉阴违者,想来也不会少。「

    「嗯。」萧砚也不意外李星云的见解,毕竟也当了一年的草头皇帝。「至清则无鱼。但只要大方向是对的,水流终究会冲刷掉泥沙。关键是,要让大多数百姓觉得,这日子有奔头。」

    他说著,招手让李星云走到身边来,又道:「天下将定,刀兵渐熄。往后,不再是逞匹夫之勇、快意恩仇的江湖了。你如今有妻有女,肩上的担子便不同。安顿好她们,让小家安稳,才是为人夫、为人父的根本。「

    李星云本正老老实实等著萧砚或可能考察其他军政见闻,骤然闻及这一番关乎家庭责任的言语,却是陡然一愣。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身侧比他高出少许、年岁也略长几岁的皇帝兄长,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不知是何滋味,最终只是化作了一道复杂而又带著暖意的笑容,点头应道:「臣明白。」

    「至于娆疆十二峒之事,」萧砚步履不停,语气依旧平缓,「李祎既已先行,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待家小安顿妥当,再去不迟。凡事,谋定而后动。」

    李星云忙收敛神,恭声回道:「谨遵陛下教诲,臣会妥善安排。」

    两人一路交谈,不觉已行至天师府主殿三清殿前。萧砚整了整衣冠,神情变得庄重。

    在后方赶上的张玄陵引导下,他步入供奉三清的殿内,亦是唤上李星云,于老子神像前郑重行香祭拜了一番。

    祭拜完毕,萧砚在张玄陵与许幻的陪同下,大致游览了天师府几处重要场所,询问了道教典籍的保存与整理情况。

    随后,在府内客堂,萧砚才正式对张子凡招抚楚地的功劳给予了肯定,并让其不必随驾回金陵,直接北上汴京去国子监深造,好好沉淀一番,磨一磨性子等等。

    张子凡自是恭敬领命,叩谢天恩。

    当夜,萧砚一行便驻跸于天师府特意整理出的客舍。

    次日清晨,萧砚将几年前在娆疆李淳风的那座机关冢里得到的十二峒令牌交给李星云后,由天师府上下恭送至山门之外,便启程离开,向著金陵方向回返。

    离开饶州一路北行,天气愈发寒冷。几日后,一场像模像样的雪终于落了下来,开始时是细密的雪籽,敲打在车顶上沙沙作响,渐渐便成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将沿途的山峦、田野、屋舍都复上了一层松软的白。

    待车驾离开江西,重返金陵地界时,已是初冬。

    雪花稀疏,落在秦淮河尚未封冻的水面上,瞬间消融。两岸的亭台楼阁,黛瓦上积了薄薄一层素白,勾勒出清冷的轮廓。车马驶入金陵城门,街道上的行人裹紧了衣衫,行色匆匆。

    萧砚提前下了诏书,免除任何迎驾的事,车驾遂直入宫城,在宫门内停下。钟小葵利落的跳下车辕,放下脚凳。萧砚率先下了马车,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清凉沁入肺腑。

    他刚按著腰带环顾四下,尚未及细看离别半载的宫苑景致,便闻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官家~」

    循声望去,只见降臣穿著一身海棠红的宫装,外罩同色镶白狐毛斗篷,正从殿宇廊下快步走来,她身后还跟著千乌、巴戈、李存忍几人,更远处则是鱼幼姝、广目天、阳炎天等女,显然都是闻讯前来迎候的。

    降臣带著一阵香风小跑到萧砚面前,然后很自然的伸出双手亲昵搂住了他的一条胳膊,仰起那张明媚的脸庞,桃花眼里漾著笑:「这数月不见,臣妾真是想死你了!」

    她故意微微撅起唇,带著点娇嗔的意味,「一路上风雪兼程,定然辛苦了吧?哎呀呀,光是想想,就心疼死臣妾了——「

    萧砚任由她挽著,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接过身旁内侍赶忙递上的伞,举过两人头顶,遮住稀疏飘落的雪花。  

    萧砚低头看著降臣那副甜腻模样,也是好笑,偏偏他最吃这狐媚御姐这套,遂只能故意打断她道:「我听著,爱妃这嘴上是说想我想得紧。可我怎么记得,前几月有人跑去太原凑旱魃大婚的热闹,玩得乐不思蜀,连封信函都没见著?」

    降臣被点破,脸上毫无愧色,反而将他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些,身子也贴近了些:「哎呀,太原那边路途遥远,驿传不便嘛——再说,臣妾心里可是一直惦记著官家的,这不,一听说你快回来了,可是天天盼著呢。「

    萧砚低笑一声,看向一边纷纷捂嘴笑的千乌等女,也不深究,目光转向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帝。

    降臣这才像是刚注意到似的,不过到底是松开了挽著萧砚胳膊的手,对著女帝方向敛衽一礼,「哦,皇后娘娘也在呢,一路辛苦了。「

    女帝对降臣这套作态浑若未见,仅是淡然一笑,由广目天撑著另一把伞,仪态万方的自行向宫内走去,连眼波都未曾多给她一个。姬如雪与蚩梦紧随其后,蚩梦趁著降臣不注意,回头冲她小巧的皱了皱鼻子。

    萧砚将这番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下莞尔,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时结下的这般梁子,无奈摇了摇头,一边撑著伞与降臣并肩向内宫行走,一边向著千乌温声询问起述里朵孕期近况等家常琐事。

    是夜,雪势渐歇。萧砚于宫中设下家宴,之后兴致忽起,便携诸妃离宫,前往金陵城内最高的观景胜处凤凰台。

    台上早已布置妥当,四周悬挂著锦慢以挡寒风,当中设著巨大的炭盆,暖意融融。台上视野开阔,可俯瞰大半个金陵城,此刻半城灯火与遍地白雪交相辉映,别有一番瑰丽。

    李明昭穿著厚厚的小锦袍,在铺著厚毯的地上蹒跚学步,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引得众人目光追随。李岱则安静地坐在乳母怀里,好奇的四下张望。

    酒肴精致,气氛融洽。萧砚坐在主位,女帝紧挨其侧。几杯温酒下肚,驱散了最后一分寒意。他望著眼前灯火下言笑晏晏、各有千秋的妻妾,看著不远处嬉闹的稚子,只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心中唯有一片满足。

    酒过数巡,女帝微微侧首,轻声对萧砚道:「此次南巡,历时半载,舟车劳顿,总算是功德圆满,安然归来了。」

    萧砚闻言,很自然的伸出手,揽过女帝的肩头,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身侧。

    「是啊,这大半年,走过吴越故地,看过闽海波涛,经行江西红土,踏过岭南烟瘴—幸得将士用命,臣工尽职,总算烽烟散尽,这万里江山,初步安定下来了。」

    众人见帝后私语,渐渐安静下来,连玩闹的李明昭也被乳母轻声安抚住,依偎在旁。

    萧砚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继续缓声道:「古语有云,打天下易,治天下难。如今,仗,总算是打完了;接下来——是该沉下心来,好好经营这来之不易的万里江山,为后世子孙,下一个稳固的根基,定下一些长久的规矩了。」

    他说著,笑了笑,看了一眼正在玩闹的明昭与安静的阿岱,又道:「孩子们也渐渐长大了—·我们在金陵好生过完这个年,便启程回汴京吧。是时候,为这乱世彻底画上休止符,为一个新的煌煌盛世,揭开它的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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